浅谈“王风”中的风土人情
“诗经”中有十五国风,分别向读者们讲述了采诗官从十五个诸侯国的人们口中收集到的诗歌。“王风”便是其中之一。王,是“王畿”的简称,即东周王朝的直接统治区,大致包括今河南的洛阳、偃师、巩县、温县、沁阳、济源、孟津一带地方。[1]“王风”的诗歌都来源于天子城下,所以会比其他诸侯国的诗歌更能够反应东周时期的社会面貌。
在本文中,我将通过行役思归、婚恋爱情与乱世人生三个角度,来阐述“王风”所展现的王畿中的风土人情和礼仪教化。
从行役思归的角度看“王风”,我看到的是思念和哀怨。《黍离》一诗中的主人公因故流亡他乡。他看着那越长越茂盛的黍子,充斥于心中的忧郁步履让他的步伐愈发沉重。他想念父母,想念家乡,但他的忧郁却很难表达出来,只能够看着那逐渐茂盛的黍子,感叹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如果说《黍离》深邈婉曲地表达了行役者对父母室家的忧念,《君子于役》则明确清晰地抒发了行役者之妻对外出服役的丈夫的深切牵挂。[2]东周时期诸侯争霸,战乱纷纷,周天子势弱。这个时期的王畿,必然需要更多的男子去参与战争和劳役。这一去,便造成了无数夫妻的生离死别。那位孤独的女子,每至黄昏之时,便会伫立在门前,盼望着丈夫归来。看着牲畜们都回到了自己的窝巢,下地劳作的人们也返回自己的家,她呼唤着丈夫,得到的却只有寂静。如果说《君子于役》借黄昏描述妇人对丈夫的思念之情较为委婉,《扬之水》中的士卒对妻子的思念便更加直接。何楷在《诗经世本古义》卷十九中提到:“此诗当与《君子于役》合看,彼为思妇之辞,此为征夫之辞。”[3]经历史学家考证,这首诗作于周宣王七年,此时正值平王东迁之后,其或是为了守住申、甫、许这些险要之地,或是为其舅父所影响,派遣了许多士卒前往戍守。这个士卒便是其中之一。随着时间推移,他那居不定所的渺茫,对妻子家人的思念愈发愈深,从那短短三章诗句中,我能够看出那无尽的哀愁。
从婚恋爱情的角度看“王风”,我看到的是相思和爱恋。《采葛》以男性的视角,委婉的表达了自己对热恋情人的爱恋。朱熹曾这样评价这首诗:“采葛,所以为締络,盖淫奔者讬以行也。故因以指其人,而言思念之深,未久而似久也。”[4]朱子的观点我们不能完全认同,但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热恋充满了感情。但与《采葛》那委婉而又感情丰富的爱恋相比,《大车》显得十分理性。妇人看着男子破旧的衣服,听着牛车的声音逐渐向远。他们虽然因为封建礼教的原因无法走到一起,但女子那“榖则异室,死则同穴”的誓言,对着太阳立誓的执着,让我想起了元好问的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以身相许。”《丘中有麻》与《采葛》相似,诗中女子在山坡上等待着那刘姓男子的到来。她对男子的爱恋多么深沉,盼望着那热烈的爱。诗的最后,男子赠送给她一块玉佩。《诗经》中的定情信物是解读男女爱恋的一个很好的突破口,《静女》《木瓜》《女曰鸡鸣》和《东门之枌》中所赠之物通常具有定情的意义,《丘中有麻》自然也属于这一类。[2]
从乱世人生的角度看“王风”,我看到的是荒诞和悲歌。《君子阳阳》由歌女唱出,在歌女眼中的统治阶级沉湎于靡靡之音中,他们不理朝政,拿着扇子和乐器忘我的舞蹈。这也为后面诸侯渐起,天子消亡埋下伏笔。上层建筑反作用与积极基础,这样的朝政必将导致社会大乱,百姓流离失所。《中谷有蓷》中那生逢乱世却被丈夫遗弃的女子像夏枯草一样孤苦无助,诗人对她那同情却无能为力的感叹;《兔爰》中的贵族子弟被迫失去安稳快乐的家庭而流亡四海,遭受的那数不清的灾难;《葛藟》中为生活所迫离开父母兄弟,入赘女方家认他人做父母的悲苦,都展现了乱世中的人们生活的不易。
《王风》作为王畿之风,创作于西周宣王至东周平王时期[5]。从每篇诗歌的思想与情感内涵上,我们都可以看到当时的风土人情和人民的生活百态。
参考文献:
[1]蒋立甫.诗经选注 [M].北京:北京出版社,1981
[2]刘挺颂.行役思归、婚恋爱情与乱世人生——《诗经·王风》主题论析[J].河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2021(02):92-100
[3]何楷.诗经世本古义[M].文渊阁四库全书:第81册.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4]朱熹.诗集传[M].北京:中华书局,2017.[5]张启成.论《诗经·王风》的地域、时代与诗旨[J].贵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03):2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