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恋爱中的女人》有感
劳伦斯笔下的爱有太多的争执纠缠。伯金和厄秀拉尽管在相互倾慕时都会因夺取意志控制权而心猿意马;杰拉尔德和古德伦就算甜蜜过后,都会因相互的不信任而恶言相向。
恋爱中的女人大多会迷失自己,忘记自己的意愿,让心中的他成为你的方向。而厄秀拉不然。她屡屡质问伯金追寻的爱为何要和她的不同?恋爱中的女人大多会沉醉于温柔乡中,品味似水柔情,编织着爱恋的梦想。而古德伦不这样,她任性古怪善变,不愿降服。
我欣赏那种有独立品性的女子,特别是在和自己心仪的男子的生活里。她知道什么时候该顺从,什么时候须自持。这样的女子自有一股人格的魅力在。这是真正的献予,正因为知道付出,所以知道拒绝。而像古德伦这样狂放的女子也有骄人的味道,起码她每次的出发,都不会被过去所羁绊,虽有一股淡淡的冷漠和薄情。
爱情面前,连理的步调经常不一致。但这有何妨?被追杀的雅各量着族人和小孩的步子慢慢前行,我想这其中包含了多大的爱!
古德伦不愿嫁给作为矿主的杰拉尔德,是她不愿意嫁给英国工业社会中机械化体系下的人际关系。那样陈腐的硬邦邦的没有血肉的人,循规蹈矩而终老。生为姐妹的厄秀拉和古德伦只是想逃逸那样的人情世故,而不是英格兰。她们嘴里说不爱英格兰了,但是她们却躲不掉她们永远是英格兰人。她们过科隆,柏林,卢森堡到巴塞尔。当厄秀拉在异地为那些德国人演唱英格兰歌曲《安妮·罗莉》时,我想是生于斯,长于斯的她体内的血液在翻滚,流淌……
要有怎样的爱,让我们可以一步一步成长,伯金在寻觅更完全的自己,为何一定需要伴侣融入到他的生命中去?生活有股强大的力量拉着我们一起向平庸坠落,日常人伦却也隐有大义显现其光芒召唤牵引我们上升,在这样的张力中,我们自身靠什么去恶从善?我想一味任性骋才怕是收束不住向下滑落的步子,也无法向上飞翔吧。
督学伯金和女教师厄秀拉结合了,但他们坚决放弃自以为会束缚他们的家,不想为他们的家增添任何家具。家是什么,家有什么意义?
让我不禁想起半年前看的一部美国励志片《风雨哈佛路》中的那个女孩,在失去家园到处流浪,靠乞讨和偶尔在超市行窃过活中,她不断地问自己这个问题。若家仅仅是一片屋檐,一张床,那么我已经没有了家。父母吸毒,15岁那年母亲犯艾滋死去,父亲进了收容所。她的梦破了,她时时回味儿时和母亲滑雪,母亲脸上灿烂的笑容,幸福如花儿开放。然而永远都回不去了,母亲永远不能好了,她失去了最可亲的人,家也开始破碎了。她无家可归。一贫如洗的父亲无法给母亲买一块墓地。母亲安睡在用推土机铲平的大块大块的公地中。人们告诉她,第二天她就不知道母亲在哪里了。悲痛万分,泣涕涟涟的她把母亲安放在了她的心里。她开始觉得自己不再孤单了,“我还有家,它在我心里”。
家可以为我们遮风挡雨,无论是欢声笑语,还是痛苦哀嚎都出于家。因为家里有至亲之人,家里凝聚着温情,家里有爱。我们可以没有外在形式的家,但我们不可没有爱。爱在每个人的心里,心里有爱就有家。
小家,我们可以这么理解。宁可失其形不可失其性。有一次LY师在课堂上说,儒家已经成为没有血肉的游魂飘荡在中国的大地上了。为什么呢?因为中国现今的房产制度。一个人只能拥有70年。70年后土地就收归国有。在这样的土地制度下,随之而成的,当然是所谓的核心家庭。中国的宗法制家庭只有在古代的土地制度下才能形成。房屋和土地是家的载体,是作为儒家精神家园的宗族关系的命脉。我闻之,骇然。在这里,为了不失其性,切不可失其形。而ZH师则提出为儒家注入新生命的一可能在中国的农村,认为农村是保留,发展中国文化的重要基地,是儒家精神之魂的归宿。
家不是来束缚我们的,携手佳人寻觅更加理想世界的伯金为何坦言要放弃家园?摒弃外在的形质,就能通向心灵的更深处吗?难道他索要的更完全的自己,仅仅是更深邃的灵魂,无关世事?
伯金和杰拉尔德,两个男人之间也存在一种爱。伯金经常凝望欣赏着杰拉尔德五官四肢流动着的女性柔和的美。而杰拉尔德亲近伯金时,两人中间也存在着一股强大互相吸引的磁场。他乐于同伯金交谈,是精神上的激情和契合。有相交甚欢时,却经常貌合神离;若即若离却又喜不自禁。伯金对厄秀拉直言不讳,他需要杰拉尔德的同性之爱,没有掺杂肉体的,仅是纯粹情感上真挚的,比信任更厚重的爱,再加上与厄秀拉的男女之爱,才能让自己得到完满的爱。
记起ZH师在课上谈及中西古时都只重同性之爱,一般不谈男女之爱。中古宗族制不仅重同胞情谊,只要是同姓宗亲关系,都可配享宗庙之礼。古希腊,把男子间的爱称作“友谊”,此友谊比爱情更高。在友谊的结盟下,他们同仇敌忾,驰骋沙场,建立城邦文明。正如刘关张为兴汉室,共患难誓同生死而结下的深情厚义。
小爱缠绵亦当惜,大爱无言尤可怀。